45第四十二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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宣德元年。
“殿下，太子殿下？”
夏瑜的眼睛被丝带蒙着,耳边是一声声的呼唤,所言者俱是数年前那个属于他的尊贵名号。
有温暖的手指在他身上划过,随之留下的是一点点像是快要燃烧的错觉。他咬牙，隐隐是薄怒的样子，却始终没有张口说话。
实在是怕了夏琰了。
在意识都开始渐渐模糊起来的时候，夏瑜这样想。
随后,就是重复了太多次的事情。
夏琰还是“太子太子”的念着，声音中是掩饰不住的笑意。他将夏瑜的发撩起来一些,凑上前去吻在他唇角，又缠绵的一路向下。
“真是怀念皇兄那时候的自称，想再听听也不可以？”
“不……”
>>>
梧桐宫屋檐上有七尊兽,外观姿态均与凤栖宫一般。虽是有人打扫，到底是静默些，连院子里的草都能显出寂寥来。
夏瑜在主殿里站了半晌，才道：“安得意，这儿是不是有些冷？”
“没了人烟，自然会冷。”安得意应道。
“唔。”夏瑜略略点头，想得却是若是有朝一日自己坐上那把椅子后那家姑娘能入主凤栖宫，又有谁人有幸住于此处？凤栖宫是祖制的皇后寝宫，但若是以梧桐宫来破了这项祖制，料他人也不能说什么。
有人垫背的就是。
他心里某个空落许久的角落里仿佛升起了什么，一点点被填满。可惜，飘渺的一戳就变成粉末。或许，给小音改个身份就可以光明正大的……？
夏瑜默默念着这样的可能性，尽力不去在意角落里隐秘滋生的心思。如若那般，才是真的身败名裂！
五公主的生辰是在五月份，太子胞妹的身份让所有人都不敢薄待了她去，更有人为了讨好未来皇帝而特意下了大工夫。就有人开始怨念淑妃与太子一脉交好的事情，同时为前些年对敏妃的讨好略道揪心。倒是纯嫔哪里好一些，大公主将自己准备的礼单给母亲看过并分说一通后就平静的等那天到来。而齐嫔这些年一直是规规矩矩的，此刻也不过是按照前些年的礼单略加了几样东西罢了。
不平静的是昭仁宫。
实在是想岔了。豫嫔的指甲套一下下划在秀了猫戏彩蝶图的锦帕上，彩蝶很快就变得惨不忍睹。她更是烦躁，干脆是将整张帕子直接撕开，听着那“刺啦”的声音才觉得心里舒服一些。
怎么办怎么办……给五公主的贺礼，最重要的却是投太子殿下眼缘，不然就未免太过小家子气了。原想着太子殿下是喜爱莲花的，而自己那里的前朝花卉名图还省下几幅，皆是传家之物，进宫之前父亲郑重其事的教与自己手中。此时看来，莲花图已经不行了，可太子殿下向来是个喜好风雅的，他还会想要什么？
二公主倒是安安静静的坐在那里，低着头闭上眼睛——总归，豫嫔现在没工夫搭理她。
用过午膳，豫嫔怏怏的吩咐宫人先是按照去年的例备了礼，压箱底的东西她却还是没拿定主意。
怎么到现在才想明白……她懊恼的敲了敲头，六皇子年纪那么小，等到他能上朝时太子怕是早就牢牢掌握大权，前些年实在是浪费时间，去年更是白白牺牲了一副牡丹。
二公主拿着帕子在唇角按了按，在睁着眼睛睡觉之事儿不见成果后上前道：“母妃，儿臣先去歇息了。”
“……去去去。”挥挥手，豫嫔更是难以忍受。纯嫔那边的大公主可是已经能帮着分担些事儿了，自己家的却只知道睡，恨不得每日十二个时辰全都躺在床上……什么事儿！
“等等，”她的指甲扣在绣螃蟹荷花图的帕子上，生生又在上面弄出一道痕迹，“今儿个晚些时候，你去明光宫见见大公主，”有些恨铁不成钢，“多和人家学学！不过差了一岁，怎么就这么不懂事！”
二公主头都没回，一路飘回自己寝殿才默默摇头，心说实在是可惜了好帕子，以后干脆把昭仁宫里粗使小宫女的衣裳料给母妃用好了。
比豫嫔更难办的人，是敏妃。近一年来太子可谓是在朝堂上有了些人脉地位的样子，连带的五公主身价都水涨船高，于是她就愈发尴尬。加上实际来说嘉正帝在即墨皇后薨逝后就开始少近女色，连带的她所谓专宠亦是带了水分。敏妃对于现在的情景很是有些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已经牺牲了那么多的情况下她没有选择。
偏偏儿子还要给她添乱。
“母妃，给五姐姐送什么呀？皇兄最近几日染上风寒总不见好，我都不能去东宫了。”夏琰鼓着腮抱怨，“皇父只让皇兄在宣极殿里带了一天罢了，皇兄就风寒……听安公公说，那一日还是宣了太医的，是怎么回事儿啊？太医又说是皇兄着凉了，可我那天睡得太早，连皇兄到底去了什么地方都不知道。问皇兄，皇兄还不告诉我。”
他越说越觉得不满意，自己那么关心的人竟然是……想想还是算了，生病的人有权利心情不好。不过，要在病好之后有所补偿才是。
夏琰一边盘算着到时候自己向皇兄讨要些什么比较合适，一边眼巴巴的看着母妃，一副我很信任你的模样。
三公主在一边撇嘴：“小琰，你还是我们绮绣宫人么？瞧瞧，张口闭口都是皇兄的，要叫太子殿下才是，懂不懂？”说完之后，对着自己妹妹一扬下巴，六公主就跟着点头，也附和道：“太子殿下现在不和你计较，总不可能以后一直这样。若是太子殿下登基了，你还要对他跪下呢。”
“为什么啊……那又怎么样。”夏琰还是眨巴眨巴眼，看看两个姐姐再看看母妃，一副自己什么都不知道的无辜模样。三公主叹口气，实在是不知如何是好。
夏琰却是不管这些的。在他看来，皇兄本就是皇兄，自己从小到大都是这么唤的，有什么不对？至于跪下什么的……
想想病好之后的那次，他将皇兄压在身下的场景，夏琰突然觉得也没什么了。反正，在不同的角度看皇兄也不错……有时候，他也是要跪皇父的。
六岁的夏琰对何谓皇权何谓天下尚是懵懵懂懂，十四岁的夏瑜却是手指远方秋狩之地对夏瑖道：“二皇弟看来，本宫若是向皇父请命来负责今年秋狩的侍卫安排事宜，皇父有几成可能答应？”
他的确是染上风寒，声音里都不比以往听得清晰，缘由不过是那日突发奇想去了梧桐宫，待得深夜归去后衣裳上沾了些许露水。夏瑜当时并没有在意，上床歇息了后也是担心自己身子太冰打搅道熟睡的夏琰，于是另教明兰铺了一床被子。许就是因为这样一个时间差，他仅着中衣坐了会儿，于是邪风如题。
说到底，还是体质太虚。
嘉正帝是有些被噎到的，他刚刚传了太医来给太子诊脉，结果当天晚上太子染了风寒……噎到之余，除了让太子养病外夏泽无话可说。
燕国的事情已经开始布置，当进展再深一层时，就不是储君能接触的。
储君与帝王，本就是对立的存在。
一时之间，所有人都默契的忘掉了那个几乎是传奇一般的宜妃，宜妃自己也是整日窝在宫里并不出门。
不过在夏璇生辰那日，作为少有的一宫主位她还是要自己亲自道贺。
“皇兄，小琰给五皇姐的礼物，五皇姐会喜欢吗？”夏琰忐忑的拉着皇兄的衣袖问道，“小琰好担心。还有呢，母妃给五皇姐准备的是……”眼光在三姐姐那里停顿了一下，六皇子瘪了瘪嘴翻开自己皇兄的袖子，不再言语。
夏瑜顺着夏琰的目光看过去，哑然失笑。他摸了摸夏琰的发，也不说话。自然，其中还有一份原因是嗓子还没有好，太医的嘱咐就是尽量不要开口。
三公主见自家弟弟乖乖的不粘着太子了，才满意些。她捏了一颗桑葚丢入口中，甜蜜的汁水让三公主忍不住微笑起来。
不过……还是不好。
太子殿下无论是按照身份还是年纪，都应该坐在皇子席首位的，这点她倒是没什么疑议。可小六儿是怎么回事？太子殿下还真是宠他。
三公主眉尖动了动，又看向坐在公主席最前面的五公主。五公主正在和大公主小声说话，二者都是温柔腼腆的模样，倒也……有趣。
罢了。她这么想着，又咬下一颗桑葚。
“诶，三皇妹是想起什么有趣的事情吗？”二公主偏了偏头，“说来听听？”
“有趣？”三公主怔了怔，这才记起是二姐姐在和自己说话。她木然的摇摇头，心说是什么回事啊。
敏妃的两个女儿在宫中是有些被孤立的存在，唯一与她们能说的上话的反倒是五公主，还是因为夏琰的缘故。能听到有人搭话，实在是再罕见不过的事情。
不过……是真的不知道怎么说。难不成，能告诉二姐姐自己是在腹诽可恶的小六竟然那么亲近他人？
二公主好似有些遗憾般，却也并不多言。六公主朝这边瞧了一眼，又咬着下唇偷偷瞥着自己右手处年纪幼小的七妹妹，有点儿无措。
很快就有人通传着谁来了谁来了，而叫得上名号的人里面最后一个人是宜
宣德元年。
“殿下，太子殿下？”
夏瑜的眼睛被丝带蒙着,耳边是一声声的呼唤,所言者俱是数年前那个属于他的尊贵名号。
有温暖的手指在他身上划过,随之留下的是一点点像是快要燃烧的错觉。他咬牙，隐隐是薄怒的样子，却始终没有张口说话。
实在是怕了夏琰了。
在意识都开始渐渐模糊起来的时候，夏瑜这样想。
随后,就是重复了太多次的事情。
夏琰还是“太子太子”的念着，声音中是掩饰不住的笑意。他将夏瑜的发撩起来一些,凑上前去吻在他唇角，又缠绵的一路向下。
“真是怀念皇兄那时候的自称，想再听听也不可以？”
“不……”
>>>
梧桐宫屋檐上有七尊兽,外观姿态均与凤栖宫一般。虽是有人打扫，到底是静默些，连院子里的草都能显出寂寥来。
夏瑜在主殿里站了半晌，才道：“安得意，这儿是不是有些冷？”
“没了人烟，自然会冷。”安得意应道。
“唔。”夏瑜略略点头，想得却是若是有朝一日自己坐上那把椅子后那家姑娘能入主凤栖宫，又有谁人有幸住于此处？凤栖宫是祖制的皇后寝宫，但若是以梧桐宫来破了这项祖制，料他人也不能说什么。
有人垫背的就是。
他心里某个空落许久的角落里仿佛升起了什么，一点点被填满。可惜，飘渺的一戳就变成粉末。或许，给小音改个身份就可以光明正大的……？
夏瑜默默念着这样的可能性，尽力不去在意角落里隐秘滋生的心思。如若那般，才是真的身败名裂！
五公主的生辰是在五月份，太子胞妹的身份让所有人都不敢薄待了她去，更有人为了讨好未来皇帝而特意下了大工夫。就有人开始怨念淑妃与太子一脉交好的事情，同时为前些年对敏妃的讨好略道揪心。倒是纯嫔哪里好一些，大公主将自己准备的礼单给母亲看过并分说一通后就平静的等那天到来。而齐嫔这些年一直是规规矩矩的，此刻也不过是按照前些年的礼单略加了几样东西罢了。
不平静的是昭仁宫。
实在是想岔了。豫嫔的指甲套一下下划在秀了猫戏彩蝶图的锦帕上，彩蝶很快就变得惨不忍睹。她更是烦躁，干脆是将整张帕子直接撕开，听着那“刺啦”的声音才觉得心里舒服一些。
怎么办怎么办……给五公主的贺礼，最重要的却是投太子殿下眼缘，不然就未免太过小家子气了。原想着太子殿下是喜爱莲花的，而自己那里的前朝花卉名图还省下几幅，皆是传家之物，进宫之前父亲郑重其事的教与自己手中。此时看来，莲花图已经不行了，可太子殿下向来是个喜好风雅的，他还会想要什么？
二公主倒是安安静静的坐在那里，低着头闭上眼睛——总归，豫嫔现在没工夫搭理她。
用过午膳，豫嫔怏怏的吩咐宫人先是按照去年的例备了礼，压箱底的东西她却还是没拿定主意。
怎么到现在才想明白……她懊恼的敲了敲头，六皇子年纪那么小，等到他能上朝时太子怕是早就牢牢掌握大权，前些年实在是浪费时间，去年更是白白牺牲了一副牡丹。
二公主拿着帕子在唇角按了按，在睁着眼睛睡觉之事儿不见成果后上前道：“母妃，儿臣先去歇息了。”
“……去去去。”挥挥手，豫嫔更是难以忍受。纯嫔那边的大公主可是已经能帮着分担些事儿了，自己家的却只知道睡，恨不得每日十二个时辰全都躺在床上……什么事儿！
“等等，”她的指甲扣在绣螃蟹荷花图的帕子上，生生又在上面弄出一道痕迹，“今儿个晚些时候，你去明光宫见见大公主，”有些恨铁不成钢，“多和人家学学！不过差了一岁，怎么就这么不懂事！”
二公主头都没回，一路飘回自己寝殿才默默摇头，心说实在是可惜了好帕子，以后干脆把昭仁宫里粗使小宫女的衣裳料给母妃用好了。
比豫嫔更难办的人，是敏妃。近一年来太子可谓是在朝堂上有了些人脉地位的样子，连带的五公主身价都水涨船高，于是她就愈发尴尬。加上实际来说嘉正帝在即墨皇后薨逝后就开始少近女色，连带的她所谓专宠亦是带了水分。敏妃对于现在的情景很是有些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已经牺牲了那么多的情况下她没有选择。
偏偏儿子还要给她添乱。
“母妃，给五姐姐送什么呀？皇兄最近几日染上风寒总不见好，我都不能去东宫了。”夏琰鼓着腮抱怨，“皇父只让皇兄在宣极殿里带了一天罢了，皇兄就风寒……听安公公说，那一日还是宣了太医的，是怎么回事儿啊？太医又说是皇兄着凉了，可我那天睡得太早，连皇兄到底去了什么地方都不知道。问皇兄，皇兄还不告诉我。”
他越说越觉得不满意，自己那么关心的人竟然是……想想还是算了，生病的人有权利心情不好。不过，要在病好之后有所补偿才是。
夏琰一边盘算着到时候自己向皇兄讨要些什么比较合适，一边眼巴巴的看着母妃，一副我很信任你的模样。
三公主在一边撇嘴：“小琰，你还是我们绮绣宫人么？瞧瞧，张口闭口都是皇兄的，要叫太子殿下才是，懂不懂？”说完之后，对着自己妹妹一扬下巴，六公主就跟着点头，也附和道：“太子殿下现在不和你计较，总不可能以后一直这样。若是太子殿下登基了，你还要对他跪下呢。”
“为什么啊……那又怎么样。”夏琰还是眨巴眨巴眼，看看两个姐姐再看看母妃，一副自己什么都不知道的无辜模样。三公主叹口气，实在是不知如何是好。
夏琰却是不管这些的。在他看来，皇兄本就是皇兄，自己从小到大都是这么唤的，有什么不对？至于跪下什么的……
想想病好之后的那次，他将皇兄压在身下的场景，夏琰突然觉得也没什么了。反正，在不同的角度看皇兄也不错……有时候，他也是要跪皇父的。
六岁的夏琰对何谓皇权何谓天下尚是懵懵懂懂，十四岁的夏瑜却是手指远方秋狩之地对夏瑖道：“二皇弟看来，本宫若是向皇父请命来负责今年秋狩的侍卫安排事宜，皇父有几成可能答应？”
他的确是染上风寒，声音里都不比以往听得清晰，缘由不过是那日突发奇想去了梧桐宫，待得深夜归去后衣裳上沾了些许露水。夏瑜当时并没有在意，上床歇息了后也是担心自己身子太冰打搅道熟睡的夏琰，于是另教明兰铺了一床被子。许就是因为这样一个时间差，他仅着中衣坐了会儿，于是邪风如题。
说到底，还是体质太虚。
嘉正帝是有些被噎到的，他刚刚传了太医来给太子诊脉，结果当天晚上太子染了风寒……噎到之余，除了让太子养病外夏泽无话可说。
燕国的事情已经开始布置，当进展再深一层时，就不是储君能接触的。
储君与帝王，本就是对立的存在。
一时之间，所有人都默契的忘掉了那个几乎是传奇一般的宜妃，宜妃自己也是整日窝在宫里并不出门。
不过在夏璇生辰那日，作为少有的一宫主位她还是要自己亲自道贺。
“皇兄，小琰给五皇姐的礼物，五皇姐会喜欢吗？”夏琰忐忑的拉着皇兄的衣袖问道，“小琰好担心。还有呢，母妃给五皇姐准备的是……”眼光在三姐姐那里停顿了一下，六皇子瘪了瘪嘴翻开自己皇兄的袖子，不再言语。
夏瑜顺着夏琰的目光看过去，哑然失笑。他摸了摸夏琰的发，也不说话。自然，其中还有一份原因是嗓子还没有好，太医的嘱咐就是尽量不要开口。
三公主见自家弟弟乖乖的不粘着太子了，才满意些。她捏了一颗桑葚丢入口中，甜蜜的汁水让三公主忍不住微笑起来。
不过……还是不好。
太子殿下无论是按照身份还是年纪，都应该坐在皇子席首位的，这点她倒是没什么疑议。可小六儿是怎么回事？太子殿下还真是宠他。
三公主眉尖动了动，又看向坐在公主席最前面的五公主。五公主正在和大公主小声说话，二者都是温柔腼腆的模样，倒也……有趣。
罢了。她这么想着，又咬下一颗桑葚。
“诶，三皇妹是想起什么有趣的事情吗？”二公主偏了偏头，“说来听听？”
“有趣？”三公主怔了怔，这才记起是二姐姐在和自己说话。她木然的摇摇头，心说是什么回事啊。
敏妃的两个女儿在宫中是有些被孤立的存在，唯一与她们能说的上话的反倒是五公主，还是因为夏琰的缘故。能听到有人搭话，实在是再罕见不过的事情。
不过……是真的不知道怎么说。难不成，能告诉二姐姐自己是在腹诽可恶的小六竟然那么亲近他人？
二公主好似有些遗憾般，却也并不多言。六公主朝这边瞧了一眼，又咬着下唇偷偷瞥着自己右手处年纪幼小的七妹妹，有点儿无措。
很快就有人通传着谁来了谁来了，而叫得上名号的人里面最后一个人是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