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拾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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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愿意，我当然愿意，不论付出什么代价，我都愿意。 ”
“哪怕是让你接受另一个人生？”
花千骨愣住。东方彧卿叹气，
“此地不是说话的地方，我们先回异朽阁。”
孟玄朗骑在马上，走到两军中间，厉声道，
“三军叛将，朕念你们被奸人所惑，只要你们重新效忠于朕，朕当不计前嫌，免尔等今日反叛之罪。如今梁王已是困兽之斗。尔等须清楚，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蜀国的天下，是朕的。谁若胆敢反叛，便是不臣之心，天地共诛！”
俊朗的外表，不可掩盖的王者之气。
归虚军的主将是梁王的心腹，眼看军心动摇，大喝一声，
“不要听他妖言惑众，我等誓死效忠梁王！”
“冥顽不灵。”
落十一随手抄起一把剑丢过去，主将当场毙命。
三军立刻跪伏于地，高呼吾皇万岁。
异朽阁中，众人都迫不及待的看着东方彧卿。
花千骨抓着他的袖子，急切的问，
“东方，我们已经回到了异朽阁，有什么方法，你快说吧。”
东方彧卿咬咬牙不再迟疑，
“混沌钟是上古神器，十方神器较之相比只是小巫见大巫而已。上古时混沌钟始终有东皇太一掌控，却不知何时流入鬼玄之手。而破解此钟的唯一办法，就是以洪荒之力敌之，再以神喻召唤开启。而能同时做到这两点的，只有骨头你一人。神魔大战后天下皆知妖神已死，却不知你还在世。鬼玄敢祭出此钟对付白子画，断断没有想到你会出现，更没有想到杀阡陌也已经苏醒。他的修为其实与尊上九重天时期相差无几，也就是说，哪怕有圣君在，他也‘大业难成‘。他筹划千载，不料一朝败给了时运。”
花千骨郁闷，
“你这和没说一样，我魂魄不全，洪荒之力埋藏在体内根本不得施展。如何救得了师父。”
东方彧卿郑重的看着她，
“所以骨头，我要你做出选择。异朽阁有一颗还魂丹，辅之结魄灯便可让你魂魄健全，恢复前世记忆，重新开启洪荒之力。且不说它代价残酷，单说这...恢复记忆，对你来说，也会是种凌迟的折磨。”
花千骨大喜，
“我说过，只要能救师父，我什么都愿意。”
“哪怕再承受一次白子画亲手杀了你？”
花千骨不由苦笑，怕吗？只要他活着，她灰飞烟灭又如何。
杀阡陌走上去，
“小不点，你不明白，你上一世...太辛苦，受了太多的苦。你若恢复记忆，等于接受了另一个人生。而且据我所知，你上一世你修为精益，都控制不了这洪荒之力，更何况这一世呢。倒时候一个不小心引来灾祸，白子画又...姐姐舍不得你再受那么多的委屈。”
花千骨朝他笑笑，
“姐姐，我知道，或许我上一世的记忆很残酷。但不管怎样，我仍是你们心中的花千骨。就算不是为了救师父，我也不能如此理所应当的，顶着毫无记忆的躯壳，享受你们给予我，或者说给予那个花千骨的关爱和守护。无论如何，我都应该把她还给你们。”
东方彧卿惆怅，难道这一世世的恩怨情仇都是注定吗。上一世花千骨为救白子画引得妖神出世，最后落得那般下场。这一次洪荒之力现世，又是为了救他。却不知时过境迁，白子画又会有怎样的选择。
“骨头，异朽阁的东西都是有代价的，而这次的代价是，五年之内，五识尽丧。你可想好。”
杀阡陌突然情绪激动，
“不行！小不点你不能去！”
花千骨拉着他的手安慰道，
“姐姐你别担心，只是五年而已，这个代价并不算大。小不点是神之身，在这世上不知有多少个五年可以挥霍。这次，就当让小不点静静心。”
杀阡陌无奈的摇摇头，真是个傻丫头。
“东方，快把药给我吧，我不想让师父受苦。”
东方彧卿深深的看着她，骨头，希望白子画不会再让你失望。拿出药丸给她，引她走入内室，依旧不放心，叮咛道，
“骨头，我们都在外边。你只要记住，过去的终究是过去了，对与错，爱或恨，那都是上一世了。重要的是我们都回来了，我们都在。我希望再见面，你还是现在这个无忧无虑的花千骨。”
花千骨温柔的笑笑，扫视一圈众人，郑重的说，
“大家放心，你们都是我最重要的人，为了你们，我也会保重自己的。”
言罢头也不回的走入内室。
花千骨点起结魄灯，一口吞下药丸，坐在椅子上发呆。这一生就这么匆匆而过了吗？不同于上一世，这世的记忆都是美好的让人不忍遗忘。心中有太多的不舍和恐惧，她期待着那些记忆，又抵触着它们。这种矛盾这些年来一直撕扯着她，多少午夜梦回，那些零星的记忆碎片如黑洞般压着她透不过气。又有多少次看到师父绝情水伤疤痛至昏厥，一句一句念着小骨的时候；杀姐姐东方糖宝等人对她无比关怀的时候，她恨不得马上拾回记忆。
意识逐渐混沌，往昔那些记忆排山倒海般袭来，
“千骨姑娘，今天是你的生辰，来吃个包子吧。”
“从今日起，她便是我长留上仙白子画的徒弟。我白子画今生只收一个徒儿。”
“小骨，你记住，人有多大的能力，便要负起多大的责任，如果仅随心所欲做自己想做的事，而逃避应有的责任，那便是罪孽。想要抛开一切，自由的活着，并不是一件那么容易的事情。”
“小骨，随师父回家。”
“身为妖神，拥有妖神之力，就是错了。”
“每个人都有执念，而我的愿望，是想要保护一件东西。先是她，然后是你。可是，亏我一生自负拥有这世上最美的容貌，却没有可以保护自己所爱的能力。我输了，输的好彻底。可是小不点，你要相信，姐姐是真的喜欢你……”
“白子画，你若敢为你门中弟子伤她一分，我便屠你满门，你若敢为天下人损她一毫，我便杀尽天下人！”
“骨头，这个世上没有人可以保护你，坚强是你唯一的出路。”
“不要恨，永远不要放弃幸福的机会。”
“骨头，我来接你回家。”
“骨头，不要死，听我的话，不要死。就算这世上没人爱，你也要好好爱自己……”
“断念已残，宫铃已毁，从今往后，你我师徒恩断义绝。”
“一道伤疤算得了什么，爱你又如何，我不爱你又如何....我们永远都不可能在一起，永远都不可能在一起的...”
“我没有逼你，诛仙柱上，瑶池上，你不是做的很好吗，以前你可以做到的，现在也可以，拿起剑吧，长留上仙，为了仙界荣辱，为了六界生灵，你有什么狠不下心的，来，杀了我，一切便可以回到最初。”
“白子画，我以神的名义诅咒你，今生今世，永生永世，不老不死，不伤不灭。”
......
回忆喷涌而至。
绝情殿上美好的几年，诛仙柱的残忍，蛮荒的绝望，长留大殿的悲痛，云宫的生无可恋，仙魔大战的心如死灰。桩桩件件，如此惨痛，如此清晰。
爱别离，怨憎会，撒手西归，全无是类。不过是满眼空花，一片虚幻。
花千骨仰天长啸一声，凄婉哀绝。众人想冲进去，被糖宝拦住，
“或许这个时候，只有我进去才是最合适的，”
众人颔首。
糖宝轻轻的飞到她身边，
“骨头娘亲，你回来了。”
花千骨抬头，糖宝，她的孩子，那个为救她而死的孩子。捧在手中，不忍放手。
“娘亲，你还执着于上一世吗。爹爹说的对，过去的，终归是过去了。重要的是，我们都回来了。这不才是你真正想要的吗？”
花千骨看着她，是啊，上一世的阴差阳错，让她身边几乎所有的人都离她而去，她痛苦，她自责，她执着。而今，他们都回来了。
“娘亲，你还在怪尊上吗？我想尊上的改变，你比谁都清楚，他放弃了一切，他为你疯魔，他用拥有的全部在弥补你。哪怕是我，娘亲你不知道，是尊上亲自把我从异朽阁接了回来，又找双血双泪让我重生。还有...当年逐你去蛮荒的并不是尊上，是世尊。尊上知道后要亲自去寻你，无奈世尊苦苦相逼，尊上放心不下才派哼唧兽去保你周全。五星耀日之际，尊上知道霓漫天泼了你绝情池水，气的当众打了她，你何尝见过尊上如此呢。而今，骄傲自信如尊上，却为了护你，亲自请杀阡陌来相助，他的苦心，骨头你是懂的。”
花千骨闭眼，两行泪水滚滚而下，他的师父，他最敬最爱的师父。上一世总是在她身后默默的守护她，她懂，只是不肯承认爱她。他不信她，他杀了她...
而这一生，他放下了自己所有的骄傲，责任，只为实现对她的承诺。
一碗碗桃花羹，生辰时移来的流苏花，下山后街上的浅笑宠溺，她涅槃时他悲痛欲绝的哀嚎，痛至昏厥的绝情水伤疤，还有混沌钟落地的一刹那，他只一句“照顾好她”，蕴藏了多少心酸和不舍。
糖宝拿出幻灵镜，
“这是爹爹让我交给你的。”
花千骨接过，法术轻启，白子画的身影映入眼帘。
那是他为复活糖宝取自己仙人泪时的狼狈模样，发髻散落，衣衫褴褛，用尽一切办法让自已落泪，笨拙，可笑，可叹。花千骨慌神，堂堂长留上仙，竟会为了她如此吗。
罢了，罢了。
最残忍的人不是她自己才对吗，一道不死不伤的诅咒，注定了他痛苦的生生世世。哪怕现在身在混沌钟内受尽折磨，确是欲死不能...这不都是她造成的吗。
师父看自己时的目光，他日日愧疚，日日恐慌，生怕一个不注意伤害她，也怕有这一天，她再次离他而去。
罢了，罢了。
过眼即云烟。上一世已经那般苦，这一生，小骨怎么忍心再让你受苦。
“我愿意，我当然愿意，不论付出什么代价，我都愿意。 ”
“哪怕是让你接受另一个人生？”
花千骨愣住。东方彧卿叹气，
“此地不是说话的地方，我们先回异朽阁。”
孟玄朗骑在马上，走到两军中间，厉声道，
“三军叛将，朕念你们被奸人所惑，只要你们重新效忠于朕，朕当不计前嫌，免尔等今日反叛之罪。如今梁王已是困兽之斗。尔等须清楚，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蜀国的天下，是朕的。谁若胆敢反叛，便是不臣之心，天地共诛！”
俊朗的外表，不可掩盖的王者之气。
归虚军的主将是梁王的心腹，眼看军心动摇，大喝一声，
“不要听他妖言惑众，我等誓死效忠梁王！”
“冥顽不灵。”
落十一随手抄起一把剑丢过去，主将当场毙命。
三军立刻跪伏于地，高呼吾皇万岁。
异朽阁中，众人都迫不及待的看着东方彧卿。
花千骨抓着他的袖子，急切的问，
“东方，我们已经回到了异朽阁，有什么方法，你快说吧。”
东方彧卿咬咬牙不再迟疑，
“混沌钟是上古神器，十方神器较之相比只是小巫见大巫而已。上古时混沌钟始终有东皇太一掌控，却不知何时流入鬼玄之手。而破解此钟的唯一办法，就是以洪荒之力敌之，再以神喻召唤开启。而能同时做到这两点的，只有骨头你一人。神魔大战后天下皆知妖神已死，却不知你还在世。鬼玄敢祭出此钟对付白子画，断断没有想到你会出现，更没有想到杀阡陌也已经苏醒。他的修为其实与尊上九重天时期相差无几，也就是说，哪怕有圣君在，他也‘大业难成‘。他筹划千载，不料一朝败给了时运。”
花千骨郁闷，
“你这和没说一样，我魂魄不全，洪荒之力埋藏在体内根本不得施展。如何救得了师父。”
东方彧卿郑重的看着她，
“所以骨头，我要你做出选择。异朽阁有一颗还魂丹，辅之结魄灯便可让你魂魄健全，恢复前世记忆，重新开启洪荒之力。且不说它代价残酷，单说这...恢复记忆，对你来说，也会是种凌迟的折磨。”
花千骨大喜，
“我说过，只要能救师父，我什么都愿意。”
“哪怕再承受一次白子画亲手杀了你？”
花千骨不由苦笑，怕吗？只要他活着，她灰飞烟灭又如何。
杀阡陌走上去，
“小不点，你不明白，你上一世...太辛苦，受了太多的苦。你若恢复记忆，等于接受了另一个人生。而且据我所知，你上一世你修为精益，都控制不了这洪荒之力，更何况这一世呢。倒时候一个不小心引来灾祸，白子画又...姐姐舍不得你再受那么多的委屈。”
花千骨朝他笑笑，
“姐姐，我知道，或许我上一世的记忆很残酷。但不管怎样，我仍是你们心中的花千骨。就算不是为了救师父，我也不能如此理所应当的，顶着毫无记忆的躯壳，享受你们给予我，或者说给予那个花千骨的关爱和守护。无论如何，我都应该把她还给你们。”
东方彧卿惆怅，难道这一世世的恩怨情仇都是注定吗。上一世花千骨为救白子画引得妖神出世，最后落得那般下场。这一次洪荒之力现世，又是为了救他。却不知时过境迁，白子画又会有怎样的选择。
“骨头，异朽阁的东西都是有代价的，而这次的代价是，五年之内，五识尽丧。你可想好。”
杀阡陌突然情绪激动，
“不行！小不点你不能去！”
花千骨拉着他的手安慰道，
“姐姐你别担心，只是五年而已，这个代价并不算大。小不点是神之身，在这世上不知有多少个五年可以挥霍。这次，就当让小不点静静心。”
杀阡陌无奈的摇摇头，真是个傻丫头。
“东方，快把药给我吧，我不想让师父受苦。”
东方彧卿深深的看着她，骨头，希望白子画不会再让你失望。拿出药丸给她，引她走入内室，依旧不放心，叮咛道，
“骨头，我们都在外边。你只要记住，过去的终究是过去了，对与错，爱或恨，那都是上一世了。重要的是我们都回来了，我们都在。我希望再见面，你还是现在这个无忧无虑的花千骨。”
花千骨温柔的笑笑，扫视一圈众人，郑重的说，
“大家放心，你们都是我最重要的人，为了你们，我也会保重自己的。”
言罢头也不回的走入内室。
花千骨点起结魄灯，一口吞下药丸，坐在椅子上发呆。这一生就这么匆匆而过了吗？不同于上一世，这世的记忆都是美好的让人不忍遗忘。心中有太多的不舍和恐惧，她期待着那些记忆，又抵触着它们。这种矛盾这些年来一直撕扯着她，多少午夜梦回，那些零星的记忆碎片如黑洞般压着她透不过气。又有多少次看到师父绝情水伤疤痛至昏厥，一句一句念着小骨的时候；杀姐姐东方糖宝等人对她无比关怀的时候，她恨不得马上拾回记忆。
意识逐渐混沌，往昔那些记忆排山倒海般袭来，
“千骨姑娘，今天是你的生辰，来吃个包子吧。”
“从今日起，她便是我长留上仙白子画的徒弟。我白子画今生只收一个徒儿。”
“小骨，你记住，人有多大的能力，便要负起多大的责任，如果仅随心所欲做自己想做的事，而逃避应有的责任，那便是罪孽。想要抛开一切，自由的活着，并不是一件那么容易的事情。”
“小骨，随师父回家。”
“身为妖神，拥有妖神之力，就是错了。”
“每个人都有执念，而我的愿望，是想要保护一件东西。先是她，然后是你。可是，亏我一生自负拥有这世上最美的容貌，却没有可以保护自己所爱的能力。我输了，输的好彻底。可是小不点，你要相信，姐姐是真的喜欢你……”
“白子画，你若敢为你门中弟子伤她一分，我便屠你满门，你若敢为天下人损她一毫，我便杀尽天下人！”
“骨头，这个世上没有人可以保护你，坚强是你唯一的出路。”
“不要恨，永远不要放弃幸福的机会。”
“骨头，我来接你回家。”
“骨头，不要死，听我的话，不要死。就算这世上没人爱，你也要好好爱自己……”
“断念已残，宫铃已毁，从今往后，你我师徒恩断义绝。”
“一道伤疤算得了什么，爱你又如何，我不爱你又如何....我们永远都不可能在一起，永远都不可能在一起的...”
“我没有逼你，诛仙柱上，瑶池上，你不是做的很好吗，以前你可以做到的，现在也可以，拿起剑吧，长留上仙，为了仙界荣辱，为了六界生灵，你有什么狠不下心的，来，杀了我，一切便可以回到最初。”
“白子画，我以神的名义诅咒你，今生今世，永生永世，不老不死，不伤不灭。”
......
回忆喷涌而至。
绝情殿上美好的几年，诛仙柱的残忍，蛮荒的绝望，长留大殿的悲痛，云宫的生无可恋，仙魔大战的心如死灰。桩桩件件，如此惨痛，如此清晰。
爱别离，怨憎会，撒手西归，全无是类。不过是满眼空花，一片虚幻。
花千骨仰天长啸一声，凄婉哀绝。众人想冲进去，被糖宝拦住，
“或许这个时候，只有我进去才是最合适的，”
众人颔首。
糖宝轻轻的飞到她身边，
“骨头娘亲，你回来了。”
花千骨抬头，糖宝，她的孩子，那个为救她而死的孩子。捧在手中，不忍放手。
“娘亲，你还执着于上一世吗。爹爹说的对，过去的，终归是过去了。重要的是，我们都回来了。这不才是你真正想要的吗？”
花千骨看着她，是啊，上一世的阴差阳错，让她身边几乎所有的人都离她而去，她痛苦，她自责，她执着。而今，他们都回来了。
“娘亲，你还在怪尊上吗？我想尊上的改变，你比谁都清楚，他放弃了一切，他为你疯魔，他用拥有的全部在弥补你。哪怕是我，娘亲你不知道，是尊上亲自把我从异朽阁接了回来，又找双血双泪让我重生。还有...当年逐你去蛮荒的并不是尊上，是世尊。尊上知道后要亲自去寻你，无奈世尊苦苦相逼，尊上放心不下才派哼唧兽去保你周全。五星耀日之际，尊上知道霓漫天泼了你绝情池水，气的当众打了她，你何尝见过尊上如此呢。而今，骄傲自信如尊上，却为了护你，亲自请杀阡陌来相助，他的苦心，骨头你是懂的。”
花千骨闭眼，两行泪水滚滚而下，他的师父，他最敬最爱的师父。上一世总是在她身后默默的守护她，她懂，只是不肯承认爱她。他不信她，他杀了她...
而这一生，他放下了自己所有的骄傲，责任，只为实现对她的承诺。
一碗碗桃花羹，生辰时移来的流苏花，下山后街上的浅笑宠溺，她涅槃时他悲痛欲绝的哀嚎，痛至昏厥的绝情水伤疤，还有混沌钟落地的一刹那，他只一句“照顾好她”，蕴藏了多少心酸和不舍。
糖宝拿出幻灵镜，
“这是爹爹让我交给你的。”
花千骨接过，法术轻启，白子画的身影映入眼帘。
那是他为复活糖宝取自己仙人泪时的狼狈模样，发髻散落，衣衫褴褛，用尽一切办法让自已落泪，笨拙，可笑，可叹。花千骨慌神，堂堂长留上仙，竟会为了她如此吗。
罢了，罢了。
最残忍的人不是她自己才对吗，一道不死不伤的诅咒，注定了他痛苦的生生世世。哪怕现在身在混沌钟内受尽折磨，确是欲死不能...这不都是她造成的吗。
师父看自己时的目光，他日日愧疚，日日恐慌，生怕一个不注意伤害她，也怕有这一天，她再次离他而去。
罢了，罢了。
过眼即云烟。上一世已经那般苦，这一生，小骨怎么忍心再让你受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