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小八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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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这会耳根子该安静了,德嫔也是得偿所愿,有了身孕,她再也不会来这里打搅你了。 本想着你一个人怪闷得,谁知你这里也挺热闹不是。”刚刚陪着皇贵妃宴请了命妇们,宜嫔就跑来陪着徽之说话解闷。年底下,宫里到处是过年的气氛,主子奴才,辛苦了一整年,也就是这几天能放松放松,好在这一年平安无事,皇帝心情好,底下人也能松口气,徽之的肚子越来越大 ,再有两个月就要临盆,她现在走上几步都气喘吁吁的。只也能窝在储秀宫自己的寝殿里面不出去了。

    因此年底下那些不停磕头跪拜的差事徽之能暂时不去,只安心的待产就是了,叫她惊奇的是,今年竟然也有人来给她送礼贺年。自然一半是因为明珠差人进宫给徽之请安,有了明珠做靠山,瑚柱家以前的那些亲友们也都试探着和徽之搭上关系。徽之倒是没做出一副怨恨样子,只是淡淡的,见面不过是寒暄,对以前只字不提,那些人送来的礼物,她也收下。不过赏赐的回礼比送来的礼物更丰厚些。那些人心里摸不准徽之的态度,也不敢很造次。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他们当年袖手旁观,这会子来磕头巴结,也不知道怎么有脸?要是我,根本不见他们,当年他们随便谁伸手拉你们一把,也不至于——”宜嫔想起来敏之,顿住不说了,徽之想着姐姐心里一疼。

    “以前的事情不提了,我现在这个样子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不过我耳根子安静了,已经神佛保佑了。我就奇怪了,怎么她那样容易有身孕,算算,你侍寝的次数和她差不多,怎么每次都是她占了先机呢?”徽之有些郁闷的抱怨着德嫔,这位未来的太后实在牛叉,侍寝不是最多了,可是她似乎是那种很容易怀孕的人,皇帝随便碰碰她肚子又有了。莫非这就是所谓的福气,要不然人家怎能做太后呢。还是肚子争气的缘故啊!

    “你在宫里不常出去走动,自然不知道德嫔的伎俩了,她叫太医院的太医们暗地里调养,我可不想没事喝那个苦药汤子。而且听说皇贵妃给她一张秘方,说是能促使有孕的!看德嫔的样子,想来那张方子是真的了。”宜嫔压低声音和徽之说着秘密消息。

    原来如此,徽之不由得替德嫔算算,按着她三年生两个的速度,身体也不知道能不能吃得消。“那是她的事情,我只为你操心呢。”徽之看一眼宜嫔,发现她有点不一样了的。要是放在往常德嫔有身孕的消息足够刺激的她抱怨连天了,怎么现在她却只是嘴上说说,全不在意?

    “我有什么操心的,横竖我有胤祺呢,倒是你,这肚子最近几个月和吹起一样涨起来,胎儿太大了,你可有苦头吃了。”宜嫔担忧的看一眼徽之的肚子。已经是午休的时候,徽之和宜嫔躺在罗汉床上面对面歪着说话,即便是躺着,徽之的肚子还是高高的隆起来,收生嬷嬷们都说是个男孩,康熙和太皇太后听了这个消息十分高兴,储秀宫上下都期待着这个孩子的降临。

    “我已经在尽力克制自己,每天尽量控制饮食,出去运动。我也不能饿着孩子,要是走动的多了,嬷嬷又来啰嗦!我问过了收生嬷嬷,她说顺产可能比较大,只嘱咐我多走动。不过我心里总是隐隐不安,春桃,要是我有个什么,求你照顾好——”徽之这几天心里总是七上八下的不能安宁,她紧张的握住了宜嫔的手。

    “呸——空口白牙的胡说什么!你好着呢,你要是敢有个什么,我绕不了你!”宜嫔激动地打断了徽之的话,紧张的坐起来,紧盯着徽之的眼睛。

    “好,不说了。你上次说做的小衣裳可好了?”徽之安抚的拍拍宜嫔的手,拿着些闲话岔开了。

    两个人说话的声音慢慢降低下来,一会就都睡着了,外面伺候的嬷嬷们见着里面没声音,叫逸云和宜嫔的丫头进去给她们盖上被子,守在外面听呼唤。寝殿里安静温暖,几个大瓷盆里面养着半人高的佛手树,上面结着十几个娇黄的大佛手,散发着清甜的香气。

    康熙踏进殿内,就看见了一副海棠春睡图,一张紫檀大罗汉榻上,徽之和宜嫔各躺在一边,徽之盖着一床桃红色的锦被,睡相倒是安稳。倒是宜嫔睡得不怎么安分,搂着一张湖绿色的被子背对着康熙,一头青丝散在枕头上。

    徽之睡得浅,她一睁开眼就对上康熙深不见底的眼神,带着朦胧睡意,她一笑,拥着被子眼波流转,娇嗔一笑:“这个时候皇上怎么来了?”

    “你们睡得倒香!天短夜长,一早上繁文琐节不少,中午只觉得累,却睡不着就来看看你。没想到你们倒是高卧不起,逍遥得很!”康熙用指背抚摸着徽之的脸颊,神色暧昧。

    徽之推了推自己的枕头,又拍拍宜嫔的后背,扯了她的被子过来:“让个地方!”宜嫔在梦里也没醒,朦胧中哼一声,还是把自己的被子让出来一半,又嘟囔着接着睡了。徽之半闭着眼,拍拍枕头:“皇上就将就下吧。”

    康熙只觉得血液嗡的一下就冲上头了,这,太香艳了!在这个充满了轻松气息的静谧的寝室内,两个各有特色的美人之间——康熙觉得自己鼻血都要出来了!不管了,反正是她们先起的头,等着她们清醒过来是什么样子吧。

    一横心,康熙也没叫人伺候,自己坐在徽之和宜嫔之间的,脱了靴子,直接躺下来,一阵香气扑面而来。这是徽之的枕头,她那种如麝似兰的气息顿时把康熙包裹起来,侧脸看看徽之,面对着自己睡得正熟,到底是太医医术高明,徽之怀孕之后安心养胎,每天读书弹琴,陶冶身心,虽然有了身孕,可是气色极好。她的肌肤没有一般女子的萎黄暗淡,也没一点斑点,反而是莹白如玉,饱满额像是树梢上熟透了的水蜜桃。长长的睫毛在玉兰花一般的肌肤上画下两条上翘的黑线,就像是天鹅的展开的翅膀。

    康熙想伸手把徽之搂进怀里,可是刚伸出手去,就看见她抱着肚子,无奈的叹口气,只能怏怏的放下手去。她再一个月就要临盆,实在不合适有什么亲密的举动。康熙只能转过脸,映入眼帘的却是一片生机勃勃的黑色,宜嫔背对着他,秀发蜿蜒的铺在枕头上被子上。

    扯过宜嫔让出来的被子,刚想盖上,不防备宜嫔忽然死死地抱住被子,不肯让出一点了。康熙被宜嫔孩子气的举动闹的一怔,接着又笑起来 ,宜嫔这是使性子呢。昨天家宴的时候,德嫔有喜的消息一出来,康熙就觉得一记眼刀子对着他飞过来,等着顺着眼光看过去,宜嫔正咬着嘴唇拧手绢呢。感觉到康熙的眼光,宜嫔却不理会,倒是笑着恭喜德嫔了。

    若是别的嫔妃这样,康熙会以为她们是嫉妒德嫔,但是宜嫔的心思康熙知道,她一向和徽之交好,却被德嫔抢了贴心照顾的名头,叫人以为德嫔是徽之最要好的朋友。当时自己竟然也糊涂了,白白的叫宜嫔暗地里伤心,从中元节到了过年,她这个小女人,足足气了半年的时间还没放下呢。

    想到这里康熙越发的神魂飘荡,伸手去拍宜嫔的肩膀,低声的说:“你还为了中元节的事情和朕怄气吗?你越发的骄纵起来,朕前几天翻你的牌子,你竟然推脱着不肯来,今天又使性子!”

    宜嫔猛地翻过身,做个噤声的手势:“你别吵醒了她,她这几天晚上睡得不好,连日来事情多,这会好容易睡了你还来捣乱!我怎么敢和皇上怄气,横竖都是我的不是罢了。本来么,我是个心无城府的人,不像有的人专门会在人前下眼药。我这个人,白白的出力不讨好。也就是她知道我的心——”宜嫔说着眼圈一红,对着康熙白了一眼,依旧翻身躺下不提。

    “都是朕的不是,新进上的青金石佛珠,赏给你!”康熙早就被温柔乡浸的浑身麻酥酥,立刻低声哄着宜嫔,伸手要抱她。谁知却被宜嫔狠狠地拍了下手,她扔过来被子,低声喝到:“小声些!别吵醒了徽之!那可是难得的好东西,臣妾福薄不配,就给徽之妹妹安枕吧。”虽然如此说,可是宜嫔还是让出自己的一半被子给康熙,依旧面向里睡了。

    康熙无奈的叹口气,虽然两个心爱的嫔妃就在身边,但是那个都不肯兜揽他,刚才那点左拥右抱的绮思也只能是想想了。鼻尖上一会是徽之特有的淡香,一会是宜嫔喜欢的玫瑰熏香,身边是活色生香的曼妙身体,听着两个女子平缓的呼吸声,康熙只觉得身上没个关节都放松下来,连日来各种朝会,宴席,谒见的劳累喧嚣也慢慢的平息下去,他渐渐合上眼睛,坠入了黑甜乡里。

    真是一觉无梦,康熙睁开眼,舒服的伸个懒腰,却发现身边佳人早就杳无芳踪,这个时候外面温柔的低语模糊传来,接着是茶香和一些说不上来的香气。李德全早就过来服侍康熙起身:“皇上这一觉睡得可真好,两位嫔主子说不要打搅皇上。”

    康熙看看外面的天色,问道:“没什么事情吗?她们在外面做什么呢?”李德全直到康熙的意思,笑着说:“皇上放心,已经吩咐了服侍的奴才们不叫她们胡说八道,皇上刚歇下一会,两位主子就去做什么吃食了,这会子应该是做好了。”

    难怪这么香,难得良嫔好兴致,朕好久没吃她做的东西了。康熙扔下擦脸的毛巾,一跃站起来,向着外面走去。“皇上可醒了,这几天皇上没休息好,眼睛下都有黑圈了,这会可是歇好了。早上赐宴,皇上肯定没好好吃,臣妾煮了鸽子汤,皇上尝尝可好。”

    康熙看桌子上一个硕大的白色冰汤盆,里面分明放着一只鸭子:“连鸭子各自都分不出来,真真是纨袴膏粱不事稼穑的人!那里是鸽子汤分明是鸭子汤的。”

    徽之拿着筷子轻轻地在鸭子后背上一划,鸭子好像是脱了外衣,露出里面的一只鸡,接着鸡后背打开,才露出里面的鸽子。原来是江南的名菜——三套鸭!康熙忍不住赞道:“怎么想出来的?这个汤看着还清爽的很,没有像御膳房那起子人做出来的油腻腻的。”

    “这是南边的一道菜,就是弄起来费事,好容易年低下闲了才做的。”说着徽之捧了一碗给皇帝,自然有李德全上来要先尝尝,康熙却一摆手,也不用试毒,先喝了一口:“很好,清淡不油腻,给太皇太后和太后送些。也是你的孝心了。”

    宜嫔在边上笑着说:“皇上这样子真是饿了,皇贵妃还惦记着皇上呢,还是请皇上快些去吧。”康熙看看时间,想去来早上说要到皇贵妃那边去进晚膳,不由得叹口气,拿着指头点点宜嫔,有些哭笑不得。宜嫔却径自说:“我可不是嫉妒,皇贵妃对我们平日甚好,我们打心里感念皇贵妃的恩典。臣妾想着皇贵妃一年来辛苦,好容易过年没那么多烦心事,夫妻正好对坐说话。皇上这会子还是快过去吧。”

    “你什么时候这么通情达理了?也罢,你们嫌朕了,朕就离了你们。”说着康熙给宜嫔别有深意的个眼神走了。

    当天晚上徽之在灯下检视着给孩子预备的东西,听见乾清宫传来消息,康熙只和皇贵妃用了晚膳,却没留在承乾宫,依旧回到了乾清宫。徽之听了这个消息,嘴角闪过个笑意,皇贵妃固然是有青梅竹马的情分在,可是她收复的那个德嫔却在慢慢的败坏着皇帝对她的感情。

    日子不咸不淡的过着,过年的时候天气还不错,连着几天暖暖的大晴天,给人一种春天真的要来的错觉。谁知刚过了正月十五,天气突变,一直到二月不是狂风席卷着风沙把京城笼罩在一层昏黄中,就是寒风夹杂着雪花,把刚刚恢复一点活气的京城重新封冻起来。这倒春寒冷的出奇,好像要重新回到冬天去。

    外面实在天气不好,人的心情也跟着郁闷起来,绘制的肚子越来越大,行动也缓慢的像是只被冻僵的乌龟一样,她脚已经肿起来,以前的鞋子都穿不进去了,倒是禧妃和宜嫔心热,连夜给她赶出来双柔软的便鞋。外面是出不去了,徽之也只能扶着丫头的手,一圈一圈的在屋里溜达着。

    “算日子也该是这几天了,小阿哥倒是个沉得住气的,娘娘的肚子一点动静都没有,若是这几天还是没动静,可该叫太医仔细诊诊了。”嬷嬷们见徽之的肚子还是没动静,都忍不住担心起来。妊娠过期也是很危险的!

    “我倒是隐约觉得就是这几天了。昨天我做个梦——”徽之摸摸肚子,回想着昨晚的梦境,可是话没说完,好像身体里有什么东西断裂了,徽之微微蹙眉,一股热流流出身体。

    过了多久了,徽之觉得自己轻飘飘的,整个人飞了起来。她冷漠的看着那些黑着脸的收生嬷嬷,帐子外面是几个愁眉苦脸的太医,往日给她诊脉的李太医正哆嗦着在一张纸上写着什么,逸云一叠声的叫太监进来快点拿了方子去抓药。

    徽之好像在看一场无声电影,她飘摇着出了门,她忽然想起阿布鼐一家人,谁知心里的念头刚一动,她就已经身在千里之外的宁古塔了。这是被白桦树枝圈成篱笆画出来的院子,院子里收拾的很干净,一座树皮原木泥土茅草搭成的房子,房檐下还挂着几串红色的辣椒。徽之下意识的走过去,从打开的窗子望进去,瑚柱正拿着毛笔在白桦木板上一笔一划的写着什么,这个时候明月端着个粗瓷碗进来,一脸担心的说:“也不知道他老子带着肃之去哪里了,我最近心神不宁的,别是他们打猎遇见了熊吧。”

    “胡说!你丈夫的杭州将军不是白当的,人家在这里只觉得辛苦,可是对我们觉禅氏来讲,只是回到老家了。你儿子也不是个孬种。我最近也是心里不安,别是二丫头——前几个月传来消息,二丫头怕是要生产了,只盼着她能平安吧!”瑚柱搁下笔,苍白的眉毛紧皱在一起。

    明月放下碗,也是一脸的担心:“可怜她从小就被捧在手心上,如今一个人在那样的地方,我真的担心她。”说着明月忍不住哭起来。

    徽之想上前安慰母亲,谁知她的身体却不听使唤,却丝毫动不了,徽之心里着急,使劲的挣扎着,她想喊喊不出来,动也动不了,就在徽之奋力挣扎的时候,一声啼哭,徽之一身冷汗:“她怎么会在这里?她的孩子呢?”

    慈宁宫里,太皇太后面无表情的捻着佛珠,“良嫔娘娘是难产,这会孩子的脚出来了,太医和收生嬷嬷请示,是保大人还是——”李德全头上都是雪花,却一脑门子的热汗,不敢看皇帝的眼睛。康熙一跺脚:“还用问,叫他们尽力保住——”

    “皇帝!你该以子嗣为重。一切皆是天意,只求佛祖保佑吧。”太皇太后打断了康熙的话,对着李德全一挥手:“无论如何要保护皇子。”

    “皇祖母——”康熙几乎是哀求着叫起来。

    “皇帝!当年皇后生胤礽的时候你也没这么失态过,要知道太过宠爱,对良嫔对孩子都不是好事。”太皇太后冷酷的打断了康熙的话。

    康熙看看祖母,一言不发的退后几步,默默地跪在佛前,前程合十念佛。

    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窗外的风雪却没停下来的意思,整个皇宫,整个京城都被冻住了,康熙的心一点点的被冰冻起来。

    一阵脚步声伴随着李德全欣喜的声音敲打着慈宁宫每个人的耳朵:“大喜,大喜!良品娘娘诞育小阿哥!”

    “良嫔怎么样了!”康熙噌的一下蹦起来,抓着李德全,声音都带着丝丝颤抖。

    “良主子也救回来了!母子平安,真是皇天护佑。”李德全脸上雪水和汗水混在一起,顺着脸颊流下来。

    “稀奇,稀奇!御花园的花儿都开了! ”正在慈宁宫的人向着康熙和太皇太后贺喜的时候,外面传来一阵喧哗声。

    “御花园里面的桃花,竟然在大雪下面长出来花骨朵,连着牡丹花都冒出来嫩芽了!”小太监说的活灵活现,比划着自己看见的神奇景象。

    “这正应了小皇子出身的吉兆!真是天降祥瑞,天佑大清!”能在主子身边服侍的都是机灵人,大家立刻一起跪下来对着太皇太后和皇帝山呼万岁。

    作者有话要说:  康熙表示:这是要享齐人之福?!鸡冻!

    徽之斜眼:想得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