胥妤来到病房的时候,发现许煜霖可以下床了。
他站在窗边,听到胥妤推门的声音,转过头来。
“你可以下床了?”胥妤走到他的身边搀住了许煜霖的手。“不能下来太久,快上去。”
“我已经没事了。”许煜霖关上窗户。“我想出去走走。”
胥妤挽着许煜霖,从明亮的灯光下走到漆黑的小路上。
今夜无风,他们在这里抬头看天,可以将一片星光尽收眼底。
胥妤指着最亮的一颗星星,“你说,我们的孩子是不是就是那一颗?”
许煜霖很意外,这是胥妤第一次在他面前再提起这个孩子。
“一定是的,它一直在我们身边。”
“躺在手术台上感觉到它离开体内的滋味太难受了。”
“对不起,以后绝对不会再发生这样的事情,我们还会有第二个,第三个孩子。”
“好可惜啊,时祺也没有给小言留下一个孩子。他剩下来的漫长岁月又该怎么过?”
“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活法,或许他会重走你走过的路。”
“爸爸跟我说现在小言振作起来了,他开始规划自己未来的路,去完成时祺没能做完的事情。”
许煜霖没有说话,两人沉默了一会儿。
“你离开的那些年,我试图找过你。”许煜霖望着天上的星星,声音悠长。
“你去过哪里找我?”胥妤靠在许煜霖的肩膀上。
“很多地方,去了一切能猜到想到,你会去的地方。”
“可是你没有找到我。”
许煜霖点头,“你的家人朋友都不愿意告诉我你在哪。”
“但是现在,我抓住你了。”
“傻瓜。”胥妤笑着,“回去吧。”
自从他康复后,许煜霖终于和胥妤再一次去到丽江古城,胥妤拿着当时的画,重新和他再走一遍她走过的路。
再后面他们一路向西,去到冈仁波齐重走转山路,再到珠峰的邮政局向远方的朋友们寄去平安的明信片。
后来他们一路往大西北方向,去往胥妤遇到钟鹤轩的那片沙漠。
他们旅途的最后一站,是浮云村。
郑晶茹已经是亭亭玉立的大姑娘,现在的她对假肢的适应已经完全运用自如。
如今,她已经完成学业,进入到梦想中的大学。
旅途走完,又是小个半年过去。
他们回到帝都的那天,下了一场好大的雪。
晶莹的雪花从天而降,纷纷扬扬的。胥妤静静地伫立,倾听雪的喧嚣,她随意走了几步,在雪中舞动起来。
许煜霖带着笑向她走来。“走吧,她们都在等我们。”
帝都的朋友们为他们举办了接尘宴,现在就等着男女主出席了。
“那年我离开帝都的时候,也是下了这么大的一场雪,我没有告诉任何人,所以没有谁来送我。”
“后悔吗?后悔那个时候这样孤独的离开。”
“谈不上什么后悔的,我和她们之间,不说虚言。”
接风洗尘的,有沈从筠、廖少白、钟鹤轩、张宇娅、肖芷云还有李正荣,几乎所有他们在帝都的好友们,都来了。
接风宴准备得很丰盛,都是上好的手艺,胥妤坐下之后便认真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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